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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章 詭異的婚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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甬道不是很長,兩三分鐘就走到了盡頭。

她們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,看來光是走這條路,就耗費了不少的精力。

走過甬道,推開盡頭深棕色木門,我們終於到了祠堂。

“你家老宅沒按電燈嗎?”我忽然問。

文雪搖著頭,“之前安裝了,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斷電,有一次還跑電了,差點把祠堂給燒沒了。”

我頷首,看來住在這裏的臟東西,並不喜歡明亮的東西,所以就搞破壞。

祠堂是開放式的,整面墻壁上的高龕上供奉著莊家的列祖列宗。

從明清功臣到現代金融大亨,真的是名門望族。

這裏光線十分的昏暗,那一只只牌位散發著詭異的氣息。

雖然是開放式祠堂,可是天井上空看不到任何的月色,反倒是本該漆黑如墨的夜空,此刻居然變得十分的猩紅。

拿著手電在牌位上照了照,我就發現了不對勁,皺起了眉頭,“文雪,你家不供奉女性嗎?”

“不供奉。”文雪聲音還有發抖。

不再那麽緊張的左萱拿過我手裏的手電,在牌位上也照了一下,驚訝道:“真的啊,你家居然不供奉女性,我覺得一些名門望族是會供奉一些正室的。”

文雪呆呆的望著那些牌位,無奈的一笑,“我家重男輕女,到了我這輩才好一些。你們別看這裏不供奉女性,可是莊家就是靠無數的女人撐起來的。到了晚清的時候,經濟衰敗,是我的曾曾祖母,拼了全力才守護住這偌大的家產的,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,她的牌位也這能供奉在偏堂。”

她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扇緊閉的房門,“就在那裏面。”

“虧得你們是讀書人。”左萱看不過去,她走了過去,還沒等我攔住她,她就把門給推開了。

一道勁涼陰冷的風刮過,一團黑氣迎面撲來。

我感覺不妙,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蔓延來。

情急之下,我撲向左萱,和她一起撲倒在偏堂的青石地板上。

咚咚兩聲,我倆都摔得不輕。

我傷到了左肩,疼得厲害。

左萱傷到了腳踝,疼得冷汗都下來了。

“啊!”身後的文雪和曉梅突然發出淒慘的吼叫聲。
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我就看見眼前的地板上赫然出現了幾雙繡花鞋。

顏色各異,款式各異,都繡著白慘慘的蓮花。

我頭皮一點點的炸氣,汗如雨下。

天,這些繡花鞋都是女鬼的……

我甚至都不敢順著繡花鞋往上看,生怕看到什麽讓我汗毛倒豎的東西。

可是旁邊的左萱神經大條,她擡起頭,看著那些鬼,臉色頓時一白,嚇得嘴巴一抽一抽的,卻怎麽也叫不出來。

沒辦法了,我奮身而起,將左萱拉起推給文雪她們,獨自面對眼前的幾個厲鬼。

在我面前的差不多有三十幾位女鬼,她們各個身形窈窕,發容精致,除了臉色蒼白,眼神幽冷,看著和常人無異。

不過她們身上那不合時代的穿著還是提醒著我,她們不是人。

“就是她就是她!”一個細小微弱的聲音在鬼群裏傳來。

我循聲望去,卻被一個蒼老的身影擋住,“你看什麽?!”

冰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傲冷。

“你們都是莊家的主婦吧,那個我朋友莊文雪也是你們的族人,還是嫡親,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讓人上她的身?”我開誠布公的問,心底也有些忐忑。

若是一兩只,我倒是可以輕松對付,可是這麽多,就不好說了。

而且她們各個來歷不明,又絕非善類,我想還是以和為貴的好。

“狗屁嫡親!”老婦人破口大罵,“賤人生下來的種,能是什麽好種!”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!”文雪雖然害怕,可是骨子裏不許任何人詆毀自己的出身,就算對方是鬼,她也據理力爭。

聽老婦人的話,再聯想到過去大家族之間財產繼承的爭鬥,我就明白了什麽。

“這位老人家,冤有頭債有主,現在你們莊家就剩下這一脈了吧,她萬一有個好歹,你們更沒法向莊家老祖宗交代了吧?”我心平氣和的說道。

“胡說八道,不是她曾曾祖母搞鬼,莊家也不會沒有一個男丁來繼承家產!”一個女鬼兇狠的嚷道。

“你們都死了,還來管活的人事,是不是也管太寬了。”文雪冷冷的看著眼前三十幾個女鬼,一臉的不滿與憤怒,“你們自己的孩子不爭氣,怪得了誰,我知道你是睡了,你是我曾曾祖母的婆婆,當初是你想把家產給二兒子,結果鬧得兄弟手足相殘,還不是你自己作孽!”

老婦人被說得兩只眼睛愈發的猩紅。

看來是被文雪戳中了痛處。

“你們想怎麽樣?”我淡淡的問。

“不怎麽樣,就是要讓她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!”老婦人異常的兇狠。

“既然你冥頑不靈,我也沒話可說,但是不會允許你傷害我朋友,那咱們就較量較量吧。”我示意文雪她們後退,以免傷及無辜。

“她可厲害了,夫人小心!”那個尖細透著一絲奸詐的聲音再次從裏面傳來。

我蹙眉望去,卻沒有發現。

看來她是躲在暗處,不想被我看到。

老夫人拿著她的拐杖就向我砸來。

我也不含糊,一手就抓住她的拐杖,用力一扯就搶了過來。

因為她是鬼,我倒是不害怕被訛。

老婦人失去了武器,臉色變得鐵青,她就像一頭蠻牛向我撞來。

我往旁邊一閃,抓住她的手臂,靈機一動往旁邊的鬼群裏甩去。

那些女鬼措手不及,紛紛伸手去接,一下子就把旁邊的位置讓出來。

我立刻沖過去,終於在柱子後面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鬼影。

林美美!

“又是你!”我伸手一把揪住林美美的衣領,將她從柱子後面揪出來,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。

林美美疼得哇哇大叫,發出的聲音並不像正常人那樣,而是詭異尖冷,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。

此時那個老夫人從地上爬起來,她看自己打不過我,就招呼著剩下的女鬼一起蜂擁而來。

我皺了皺眉,掌心黑氣凝結,還沒等她們撲上來,就揮了出去,黑氣像是繩索,將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女鬼,綁了起來,吊在半空中。

那些女鬼一下子都後退了好幾步不敢上前,看著同伴在受罪,都想去救,可是卻又怕我連她們也一起給綁了。

我一腳踩在林美美的胸口,對她不需要客氣,“說,你怎麽在這裏?!”

“咳咳……”她身受重傷一直沒好,臉色比普通的鬼還蒼白。

眉心聚攏著一團青灰色的氣,透著不祥。

“林瀟瀟,你別太狠,我們可是親姐妹!”林美美目呲欲裂的看著我。

“親姐妹?”我冷哼,腳上的力氣加重,“別和我套近乎,我要是有你這種妹妹,早就掐死了,說白朗身在何處?”

“我不告訴你……哼,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,你就等著替君耀收屍吧!”林美美怨毒的看著我,然後猙獰大笑,似乎看見我如此的慍怒非常的開心。

“既然你不說話,我就把你送到地獄。”我可不是嚇唬她,既然她死鴨子嘴硬,就別怪我手下無情。

我的手段遠不及地獄酷刑的千分之一。

把她交給湯承天,自然有辦法讓她開口。

“不,我不回去!”林美美瞳孔驟然睜圓,她枯瘦如柴的雙手抓住我的腳踝,用力扭動著全身。

我沒有任何的不忍,因為不是她死就是我忘。

過多的心軟,只會讓我和身邊的人都陷入了危險中。

“你不能殺她!”那個老婦人又站了出來。

她想要救下林美美,卻被我用一掌打在了胸口,“滾!”

老婦人砰地一聲撞翻了用來供奉她們的龕位,稀裏嘩啦的聲響中,牌位散落一地。

那些女鬼趕快去攙扶她,將她扶正。

老婦人一手捂著胸口,從她的嗓子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,卻依舊冷酷而悲傷的看著我,“不許傷害她。”

“你知道她是誰嗎?”我冷冷的問。

“她是我的孫女,我最寵愛的孫女,你們都欺負她,我要報仇!”老婦人像是瘋了一般沖我大吼,那樣子就像一條瘋狗。

我沒有任何的同情心,冷聲道:“她才不是你的孫女,她是我前世的妹妹,是罪大惡極的厲鬼,她欺騙你傷害我最好的朋友,你該醒醒了!”

隨手一揮,我回去了遮住了她們眉心處的黑氣。

她們就像是豁然開朗一般,視線立刻變得清晰起來。

看著快被我碾死的林美美,她們都楞住了。

老婦人也是如此,眼神透露著驚訝,“她……她不是我的孫女……”

“你們被她蠱惑了。”我冷聲道。

老婦人終於明白,她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,痛心疾首道:“還請高人放了其他幾個孩子,她們都是無辜的,要怪就怪我,居然被鬼迷惑,有什麽罪讓我一人承擔吧。”

我看她也是通情達理的,並不想多多計較,“你們這些女人也真是執著,莊家的老祖宗都投胎去了,你們居然還留在這裏。”

“可是莊家家大業大,總是要有人守護著啊。”老婦人痛苦的說道。

“你們男人比你們想得開,兒孫自有兒孫福,人家投胎轉世享受新生活去了,你看看你身後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們,難道不覺得愧對她們嗎?”我振振有詞的說道。

老婦人回首,那些女鬼紛紛低下頭,盯著自己精致繡花鞋的鞋尖,不言不語。

她恍然,頓悟了,“多謝高人指點。”

“我並非高人,還請老婦人幫我個忙。”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讓林美美說出實情的辦法,就不用麻煩湯承天了。

“高人請講。”老婦人倒是很熱情。

“我知道你們都有對付賤人的辦法,這個女鬼交給你們來處置,麻煩幫我問問我夫君君耀還有壞人白朗身在何處。”我輕輕一笑,一腳將林美美踢給她們。

這些婦人各個都不好惹。

本來被林美美欺騙就帶著怨氣,正愁無處發洩呢。

老婦人從地上站起來,“好說,高人放心,我們這就開始。”

我滿意的點點頭,單手一揮,將幾個被黑氣控制的女鬼放下。

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她們了。

從偏堂裏出來,我把門關上,在外面等著。

左萱她們卻眼神發直,呆呆的站著。

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就走了過去,伸手一摸才發現,她們的身體居然都僵硬了。

糟糕!

看來是有人趁著我和這些女鬼大戰的時候,偷偷的將她們三人的鬼魂給勾走了。

“裏面的人出來一個。”我沖著偏堂裏面吼了一聲。

片刻之後,一個七八歲,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跑了出來。

“高人有何吩咐?”

“我問你,你們這宅子裏還有其他鬼嗎?”

小丫頭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睛,歪著頭想了想,點點頭,“有啊,有個住在閣樓的新娘子。”

“穿紅旗袍?”我問。

“嗯。”

原來是她!

“你幫我照顧一下這三位姐姐。”我指了指已經僵硬如石化的左萱她們,然後捏了捏她吹彈可破,卻又冰冷的小臉,起身跑出了祠堂。

“閣樓在後院。”小丫頭在我身後吼道。

“多謝!”

——

莊家老宅真的是太大了,我獨自一人用跑都跑了快十分鐘才到了後院。

本以為後院是破敗不堪的,誰想到後院居然張燈結彩,燈火通明。

雖然我知道這都是幻覺,可也太真實了。

也不知道那個女鬼抓她們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麽?

我一腳踏進後院,一股陰厲的風就從四面八方吹來。

掀起枯葉砂石,險些被迷了眼。

我用手擋住眼睛,等風過了才緩緩的下手,卻被緊貼著我鼻尖的女鬼嚇了一跳。

她太詭異了,穿著紅色旗袍,臉是青白色的,兩只眼睛空洞洞的看著我,脖子向一旁歪著。

而且已經歪了九十度了,感覺脖骨都要被折斷了,看著就難受。

“你也是來喝我喜酒的嗎?”她陰測測的問,嗓音淒涼,又有一種詭異。

“今天你結婚?”我詫異,她把左萱她們的魂兒夠來就是為了結婚?

百合嗎?

“呵呵……”她幽冷的一笑,“只要愛對了人,天天都是結婚。”

我楞住了,這句話好像是歌詞改編的。

不過原來的歌詞是美好的,可是她改編過的,卻透著一絲詭譎。

“你和誰結婚?”我問。

她離我太近了,讓我感覺不舒服,身體就往後退了半步。

“你不知道嗎,那你為什麽來?”她傻傻的問。

“額……我就是路過,看見辦喜事就進來看看,你不會趕我走吧?”我小心翼翼的問,看她還能和我正常的交流,我還是想先弄清楚怎麽回事。

“不會不會,來參加我婚禮的人太少了,你能來就好。”她嘻嘻一笑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
我跟著她往裏走,走過長廊,轉了一個彎就到了一個十分寬敞的大院前。

大院的東邊有一個三層的閣樓,從上到下都掛著紅色的幔帳,綴著鈴鐺,風一吹,鈴鐺就叮叮當當的亂響。

聲音一點都不悅耳。

在大院裏還擺著十張圓桌,圓桌上擺著精致的菜肴和美酒。

讓我驚訝的是,圓桌前是坐著人的,可不多。

每一桌都有人,卻最多不超過三個。

在我正對面的一張圓桌前果然坐著左萱她們三人,她們三人一直用眼神給我暗示。

看樣子她們的身體還是不能動。

想了想,我還是先裝作沒看見比較好,然後對那個紅旗袍的女鬼笑了笑,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莊愛愛。”她含笑回答。

雖然她現在的樣子很詭異,可笑起來竟然有幾分姿色,而且很好看。

既然姓莊,那就是莊文雪的親人了。

“你的新郎呢?”我又問。

“新郎就是新郎啊。”莊愛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。

我嘴角微抽,感覺她的心智是不是還沒有三歲?!

“那個新郎是一種稱呼沒錯啦,可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啊,就像你現在是新娘,可是你叫莊愛愛。”我耐心的解釋道。

“不是啊,他就是叫新郎啊。”莊愛愛認認真真的回答我,兩只黑洞洞的眼睛裏泛著幽暗的光芒。

好吧,為了不引火燒身,我還是不爭辯了。

或許那個人姓新,單名一個郎字吧。

“我要坐在哪裏?”我用手指了指左萱她們那一桌,“不如我坐在哪裏吧?”

“不行!”她忽然性情大變,從我暴戾的一吼。

我縮回邁出去的腳步,訕訕地問,“怎麽了?”

“新郎不喜歡很多人擠在一起,他喜歡三這個數字,所以每一桌最多就坐三個人,你去隔壁桌吧。”她似有不悅的說道。

看來新郎還是一個數字控。

沒辦法接近左萱她們,我倒也不是很著急,先看看新郎的廬山真面目再說吧。

走到隔壁的圓桌,我坐下。

在我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人,那是一個中年女人,穿著厚厚的皮草,畫著精致的妝容,可是身上落了一層灰,看來坐在這裏已經許久了。

百無聊賴,我觀察著每個人,卻發現了一個共同點。

在座的,都是女人。

年紀最大的也差不多四十五歲,最小的就是另一張桌子,一個看起來只有高中生模樣的女學生。

不知道又有什麽古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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